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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Worst Memory——二十年前的噩梦 (最痛苦的回忆不只属于斯内普) 詹姆的心情糟透了,就在刚才,他再一次地被莉莉·伊万斯拒绝了。 “我想她是真的讨厌我。”詹姆闷闷不乐地说。 他现在正和小天狼星以及卢平一起坐在湖边的一棵山毛榉树下。 “别灰心,詹姆。”卢平轻柔地安慰道,“你只是,需要点耐心。” “我都追了她三年了。可她……”詹姆垂头丧气地叹息道,同时抬起一只手抚乱了额前的头发。“但愿你们能了解我现在的心情。” “要我说,哥们儿,”小天狼星将一只手搭到詹姆的肩膀上,“还是别去想莉莉·伊万斯了,你现在需要的是——发泄,把内心所有的不愉快全都倾倒出来。干脆去找那个全校最丑的赫奇帕奇女生约会,怎么样?我想那只母章鱼一定会感动得吐出来,哈哈……” 詹姆没有去理会小天狼星,就像完全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他依旧满面沮丧地坐在那儿,目光呆滞地望着自己的脚。 “嗯——”小天狼星发现他是在自讨没趣,只好无奈地收敛了笑容,然后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望向四周,“我想,你应该去做些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比如…………嘿~~~~!!那不是——”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一个坐在不远处的学生身上,“——鼻涕精吗!!!” 顺着他目光的方向,斯内普正独自坐在草坪上,专心致志地钻研着一本看上去十分古旧的书,一头油腻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现出夺目的光泽。 小天狼星显得很兴奋,缓缓地向前探出身子。詹姆的眼皮无力地向上抬了抬。 “哦,拜托了,别……”卢平凑过脸去用很轻的声音恳求道,“我才刚当上级长,你们就想给我惹麻烦吗?” 小天狼星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反正尖头叉子好像也没什么兴趣。”他了无生趣地缩回了身子,懒懒地靠在树上。 詹姆眼神茫然地望着斯内普,看到他猛地打了个喷嚏,然后立即用袖口捂住鼻子,又手忙脚乱地在书包里翻找了一阵,似乎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便急忙回过头去,在面前的书上随便撕下一页来蹭他的鼻涕。 “他真恶心,对吗?”小天狼星露出极其厌恶的神色。 詹姆无意识地吸了吸鼻子。卢平依旧平静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有那么一瞬,他脸上的肌肉分明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年轻人的恢复能力总是快得惊人,到了第二天晚上,詹姆又开始活蹦乱跳了。他似乎急着想要向什么人施咒,以寻回在前一天中失却的快乐。 现在,他和小天狼星还有卢平正谈笑风生地从男生盥洗室里走到空无一人的走廊上,脸上神采飞扬。 “太棒了,老兄,你终于复活了。”小天狼星的声音听上去愉快极了。 “是啊,我已经彻底地从那儿解放了。”詹姆说着指了指胸口,像往常一样油腔滑调。 “那可真要祝贺你。”卢平轻快地说。 “谢谢,其实我真想说——”詹姆突然停住了。他们三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走廊地板上的某样东西上面。 卢平走过去把它捡起来。 那是一本深色的包着硬皮的书,看上去很古老,封面上原本渡着银的花体字已经几乎被磨光了,在长长的一排文字中只能很艰难地辨认出“魔法”和“咒语”两个单词。然而最吸引人目光的却是画在那排标题上方的一个图案。那是一个不均匀地闪耀着蓝色莹光的骷髅,两支弯曲的魔杖在背后交叉成一个斜形十字。那层迷幻朦胧的莹光像烟云一样变化着,显得神秘而又庄严。 卢平正要把它打开,詹姆一把抢了过去。 “嘿,瞧,我们捡到了什么。”他兴奋地对小天狼星说,一边迫不及待地将它翻开来。 “哇哦!”小天狼星把脸凑了过去。 他们一页页地翻着,一边出神地欣赏着上面那些画着骷髅和蛇的精致图案。 卢平没有走过去,对他来说,似乎那两人脸上的表情比书中的图案更有吸引力。 “这好像是本咒语书。”詹姆一边翻书一边说。 “对啊,”小天狼星说,“一定是好几个世纪以前的,瞧那些花里胡哨的字体,我可看不惯。” “这样的书怎么会在这儿呢?” “谁知道。”小天狼星耸了耸肩。 “嘿,看这个,”詹姆突然举着书念了起来,“被禁止的咒语——咕……咕噜……”他显然在这些词的发音上遇到了困难,费了半天的劲才一字一顿地念出来,“咕—噜—普—噜咒,我想是的。” “什么?”小天狼星满脸的疑惑。 “意思是说——吸你的鼻涕。是美洲丛林部落的语言。”詹姆和小天狼星交换了个眼色,又继续念道,“15世纪以前在南美洲地区的古老部落之间十分盛行的咒语,它源自一个拙劣的低级玩笑,后被那些丛林里的毫无教养的野蛮人当作一种玩弄他人的娱乐方式,而广泛地流传开去。这个咒语后来被早期的西班牙探险者传播到了欧洲,却被当时的教会认定为异教徒的邪恶魔咒,而被列入了禁忌之咒的名单。” “哇哦,酷——!”小天狼星低吼了一声。 “但事实上,这条咒语简单易学,又安全无害。”詹姆抬眼望着小天狼星,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这才是重点!——这条咒语的念法是——SA·DA·MO·LA·DA。” “野蛮人的语言听起来还真不错。” “是啊。知道吗,”詹姆激动地说,“我想我们应该找样东西来试试!!” “可别给我惹着麻烦了。”卢平终于开口插了一句。 “哦,得了吧,月亮脸,别老是拿你的级长徽章在我们面前晃,我们都知道,那不过是块毫无价值的垃圾,就别扫我们的兴了。”小天狼星一边说着,一边和詹姆一起用目光四处搜索目标。卢平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嘿——那个怎么样?”小天狼星举起了魔杖。 詹姆朝他魔杖指着的方向望去,一个翩然的身影正从女厕所里出来,向格兰芬多塔楼的方向走去。 是莉莉·伊万斯。 “不!”詹姆紧张地挡在了小天狼星的面前。在他背后,莉莉的脚步声渐渐小得听不见了。 “怎么了,波特,你不是说你已经彻底地解脱了吗?从……那儿!”小天狼星说着学詹姆的样子指了指胸口,“刚才是一个很好的报仇机会。” “不,是你理解错了,我说的解脱并不是那个意思。”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 詹姆没有回答小天狼星,他的注意力已经越过小天狼星的肩膀,被吸引到了走廊另一头的什么东西上,然后自言自语地说:“机会来了。” 小天狼星和卢平同时转过身去。 一个黑色的人影正诡诡祟祟地朝他们移动,一边弯腰望着地面,眼珠子对着地板来回转动。一只高挺的鹰钩鼻从一块一块油亮的头发下面突了出来。 “你说得对,尖头叉子。”小天狼星两眼生辉,詹姆已经举起了魔杖。 “不,你们——”卢平想上前阻拦,但詹姆已经抢先一步喊出了魔咒。 “SA·DA·MO·LA·DA。”响亮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斯内普闻声抬起了头。 似乎有无数道力量同时涌向魔杖,被堵塞在细细的尖端里,詹姆感到那些力量快要把魔杖拽出了他的手心,急忙使出最大的力气抓住它。终于,一道亮紫色的光线猛然冲破了杖尖,“嗖”地一声喷射出去,巨大的冲击力使詹姆的手往上一抖,咒语射歪了。 斯内普连忙趁此空隙向回跑去。 谁知那道紫光撞到天花板上又向下反弹出去,正好击中了斯内普的屁股。 斯内普“啊!”的一声转过身来,瞪圆了双眼,在空中摇晃了几下又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他们三个立刻跑上前去,围在斯内普的周围。 斯内普一动不动地摊在地上,显然已经失去了知觉。 “他怎么了?”小天狼星问。 “好像晕过去了。”卢平回答。 “就这样??真没意思。”小天狼星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 “看来是的。”詹姆的表情像小天狼星一样不快,“啪”地把书扔在了一边。 “他不会有事吧。”卢平担心地问。 “放心——”詹姆说道,“书上不是写着嘛:‘简单易学,又安全无害’。我想他一会儿就会醒过来的。” “那么,现在该怎么做?把他扔这儿吗?” “我有个主意,”詹姆脸上不快的表情突然一扫而空,紧接着露出一个坏笑,“把他放马桶上,怎么样?” “真是个好点子!”小天狼星也兴奋了起来。 他们把斯内普拖到男厕所的一个隔间里,让他跪倒在地板上,那颗软趴趴的脑袋垂在马桶边缘。 “如果他渴了,可以喝里面的水。”詹姆说着装出一幅渴急了想喝水的样子。 “也可以洗洗他的头发。”小天狼星开心地大笑。 “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就会——”卢平突然板起了脸,以一个级长的口吻严肃地说,“——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这就对了。”小天狼星赞许道,“你终于在级长和我们的月亮脸之间找到了点平衡。” 卢平微微一笑。 “我们回去吧。” 他们轻快地走出隔间,卢平一挥魔杖,在门上写下“此间已坏,请务使用” 几个漂亮的字。来到门口的时候,詹姆和小天狼星直接朝格兰芬多塔楼的方向转去,卢平则先轻轻地走往相反的方向,将刚才詹姆扔在地板上的那本书捡起来藏在长袍里,才转身跟了上去。 星期六的清晨,阳光早早地就照进了宿舍的窗子,在巨大的墙体之间形成一道道光柱,几粒闪着金光的尘埃在其间轻柔地飞舞。詹姆和小天狼星已经穿好了衣服,卢平倒趴在床上,还睡得很沉,昨天捡来的那本咒语书摊开着搁在枕头边。 “他睡觉的姿势可真够漂亮的。”小天狼星走到卢平的床边,轻轻地挠了一下他的耳朵,想把他叫醒。但卢平只是翻了个身,继续陷入沉睡。 “嘿,看这个,”詹姆发现了床边的书,“他是什么时候把它捡回来的?” 小天狼星耸了耸肩,“别管他了,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咱们的小鼻涕精洗了他的头发没有。” “哦,对啊!我都忘了!” 他们关上宿舍的门走了出去。 男厕所里空无一人,放着斯内普的隔间的门紧闭着,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只是卢平用魔法写的那些字迹已经变淡了。 他们打开门,惊讶地发现斯内普依旧保持着昨天的姿势。一颗脑袋悬在马桶边缘,油腻腻的头发垂到了马桶里。 “他好像还没有洗他的头发。”小天狼星看着那些结块的头发失望地说,然后小心地用手指戳了戳斯内普,斯内普软绵绵地向另一侧倒下去,两眼翻白,脸上没有一丝生气。 “他没醒过来,是吗?” 詹姆望着斯内普苍白的面颊,笑着地问道。 “看样子是的。除非他喜欢这里的味道,所以留下来享受美梦。”小天狼星说着用脚尖踢了踢斯内普的大鼻子,斯内普没有动弹,鼻子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黑色鞋印,“看来……这是不可能的。” “我猜……他大概醒不了了吧。”詹姆假作沉思状,一边煞有介事地说道。 “有这种可能啊~~~”小天狼星也顺着詹姆的情绪,皱起眉头,假装陷入了沉思。 “你说,要是他永远也醒不过来了,作为当事人的我会被怎么样?”詹姆拼命挤弄着眉眼,以做出一幅逼真的惊恐表情,嘴角却忍不住偷笑。 “老兄,”小天狼星故作深沉地说,“那你的麻烦就大了。最起码会被关禁闭,弄不好还会被开除,或者更糟的是……” “被送进阿兹卡班?!哇哦~~~~~” “是啊,还会有一百个摄魂怪排队来吻你。” “那可是超级贵宾级待遇啊~~~!!哈,真是酷呆了~~哈哈哈哈……” 詹姆突然放声大笑,小天狼星也跟着笑了起来,看他们笑的样子,就好像他们刚才编出了一个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但那笑声很快便显得不太自然了,像瘪了气似地没了底气。事实上,他们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 笑声停止了,接着是一阵沉默。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氛在厕所里蔓延滋长。 “他不会……嗯,我是说……死了吧?!” 詹姆的表情中夹杂着一丝真正的惊恐。 “不,他还有呼吸。”小天狼星仔细地看着斯内普的脸,不很肯定地说,“他会醒的,只不过看样子……好像……不是现在。” “要是他真的醒不了了呢?” “很有可能……” “我真的会被送进阿兹卡班?!”詹姆抢在小天狼星说下去之前喊了出来。 “……嗯……别忘了还有一百个摄魂怪,呵呵~”小天狼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松些,以免使詹姆陷入更大的恐惧之中。 “天哪!”詹姆作出无限痛苦状,“我倒宁愿去吻斯内普!!!” “得了吧,难道你想尝尝他的鼻涕??”小天狼星用鞋底揉了揉斯内普的鼻子,“我想连摄魂怪都不愿意吻他。” “那我倒要向他学学。”詹姆因为小天狼星的话而稍微轻松了些,但仍然感到十分担忧。 “好了好了,别担心了,会有办法的。”小天狼星拍了拍詹姆的肩膀,把他带出了隔间,一边安慰着他,“你想想,书上不是说这条咒语是安全的吗?我认为斯内普会醒过来的,只不过要多睡会儿。而且今天才星期六,只要他在星期一之前醒过来,就不会有人发现他失踪了或是有什么异常。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去想办法弄醒他,放心吧,这足够了。而现在,我认为最重要的是填饱我们的肚子。” 小天狼星成功地转换了话题,詹姆听到自己的肚子不满地叫了一声。 “好吧,那就听你的。但愿我们能想到办法。”詹姆声音空洞地说了一句,随即关上隔间的门,跟着小天狼星出了厕所,一起朝礼堂走去。 半个小时过后,当詹姆和小天狼星吃完早餐走出礼堂,卢平才睡眼惺忪地从楼梯上走下来,手里抱着那本咒语书。但他一看到他们两个,便立刻来了精神,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前来。 “詹姆,我想你的麻烦大了。”卢平忧心忡忡地对詹姆说,因为一路奔跑的缘故,额前的头发还乱乱地飘在空中。 “你怎么知道的?!”詹姆惊慌地问,“宿舍门口已经有一百个摄魂怪在排队了??” “什么?……哦,不,我指的是斯内普。” “斯内普?!斯内普怎么了??他还呆在厕所里,不是吗??” 他说完急速转身向厕所快步走去,卢平和小天狼星也连忙跟了上去。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卢平解释道,“问题在于那个咒语!它是一种永久性昏迷咒!” “什么昏迷咒??”小天狼星不敢相信地问。 “永久性昏迷咒。”卢平慢慢地重复了一遍,“就是说中了咒语的人会陷入昏迷永不苏醒。我昨晚上仔细看过这本书了,它上面清楚地写着呢。” “哦,不!这样看来,”小天狼星摇了摇头,转过头去担忧地望着詹姆,“这回你没救了。” 只见詹姆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来到了厕所,三个人一齐停下脚步。 “不不,问题的关键不在这儿,”卢平也回过头看着詹姆说,“这本书上的咒语其实都是有破解的方法的,就写在书上。” “怎么不早说!”小天狼星一把将书抓过去,将它打开翻了起来。詹姆激动地把脸凑过去。 “在哪儿?” “这儿,”卢平伸出手去翻过几页,指着一行字说,“就是这个。” “关于这条魔咒的破解方法请看附录第353页。”小天狼星照着念了一遍, “哈,有救了!” 詹姆连忙伸手去翻,卢平在一旁默不作声。 “347,349,”詹姆一边翻一边数着右下角的页码,“351,355,35——” 他突然停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又翻回来检察一遍,“357,355,351——” “这书少了一页!!”他大叫起来,“353!!有破解咒的那一页!!有人把它撕走了!!” “什么!!”小天狼星也将书仔细地翻了一遍,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现在我是真的帮不了你了。” “其实还有更糟的,”卢平皱着眉说,“关于这件事情,我昨天想了一个晚上。” “什么?” “我认为——”卢平突然压低了声音说,“——这是本黑魔法书。” “哦~~这谁都知道。”小天狼星显然对卢平的回答感到很不满意。 “可问题就在这儿。”卢平转头望着詹姆,“想想吧,在我们的学校里,有谁会去看这种书?有谁会对黑魔法这么感兴趣呢?” “斯内普!”詹姆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说,这本书是斯内普的?”小天狼星若有所思地说。 “是的。”卢平看了看关闭的隔间,“只是昨天他不小心把它弄丢了。丢在了厕所门口,然后被我们捡到了。” “所以他要回来找?”小天狼星也看了看隔间,“他昨天晚上这么鬼鬼祟祟的,其实是在找这本书?” “完全正确。”卢平满意地朝小天狼星笑了笑。 “那么,他怎么会把它掉在厕所的门口呢?!”詹姆突然问了一个愚蠢的没有人愿意回答的问题,三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一种尴尬的气氛笼罩着他们。 “我想,”最后卢平用一种完全不带感情色彩的语调回答了他,“大概他有蹲在马桶上看书的习惯。” 三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但是这么一来,”小天狼星打破了沉默,若有所思地说,“尽管我们知道这书是他的,可问题还是没有解决,不是吗?” “对了,接下来才是我刚才所说的更糟的事情。”卢平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了,“你们仔细回想一下吧,前天下午发生了什么?” “什么?”小天狼星不假思索地问。 卢平的表情更僵硬了,显然是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我想你看一下咒语的名字就知道了。” “咕噜普噜?” “不不不,是它的英文意思。” “吸你的鼻涕?” “对!有没有想到什么?” “鼻涕?——鼻涕——鼻……是斯内普!!他拿它擦鼻涕了!!”小天狼星大叫起来。 卢平的脸抽搐了一下。 “对不起,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詹姆一脸疑惑地问,那段时间的记忆对他来说是一段空白。 “前天下午斯内普在我们面前把这一页撕下来去擦了他的——……”卢平突然将眼珠向上翻,竭力地想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汇去代替“鼻涕”二字,看得出他对它们很反感,“……——鼻子里的……脏东西。” “哦。”詹姆终于明白过来。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小天狼星问道。 “其实我认为,他应该没有立刻把那张擦过……的纸扔掉。”卢平慢慢地说,“要是他敢把那个……东西扔在草坪上,费尔奇早就把他倒吊起来用鞭子抽了。” “这么说,他把它放进书包带回了城堡。那东西现在还在他的宿舍里。”小天狼星机敏地说。 “我想是的。” “也就是说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它拿来,对吧。”詹姆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卢平朝他点了一下头。 “可我该怎么做呢?偷偷溜进他的宿舍然后爬到他臭哄哄的床底下去乱掏吗?” “用不着那么麻烦,你可以念个咒,让它自己飞过来。” 詹姆思考了一秒钟。 “好吧,但愿这能行——我可真倒霉。” 詹姆转过身去,脑中想像着斯内普将擦过鼻涕的纸团塞进书包,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回宿舍的情景,一边朝着斯莱特林地下室的方向举起了魔杖。卢平赶紧向詹姆身后靠了靠,小天狼星紧张地盯着厕所门口。 “鼻涕纸飞来!” 开始时,周围没有任何动静。但五秒钟之后,他们开始感受到大地上愈来愈强烈的震颤,一声如海哮般的“轰隆”巨响从斯莱特林地下室的方向传来。他们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一阵白色的狂风已扫进男厕所,在他们面前堆起一座小山丘。 “他怎么能——”詹姆极为震惊地张大了嘴,握着魔杖的手还举在半空中,“——有这么多鼻涕呢!!” 卢平吓得差点晕过去,脚脖子一软,靠到了旁边的墙上。 “你说得对,月亮脸。”小天狼星瞪大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说,“的确很糟糕。” “不……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卢平几乎已经喘不上气来了。 “我们要怎么把那张东西从这一堆里面找出来呢?”詹姆问道。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 “不会是要我用手一张一张地挑吧?!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詹姆回过头去求助似地看着他们。卢平朝他摇摇头,小天狼星耸了耸肩。 詹姆感到万分绝望,他简直无法面对这个现实。他转过头来,望着那一堆纸,看到一些黄绿色的浓稠液体正从几张没有包好的纸团里渗出来。 “要我再重复一遍吗?”卢平差点被他们的反应吓到,却又像早就预料到会这样似的镇定地说,“施咒者只需要亲——” “让我看看!”詹姆和小天狼星几乎是同时跑上前来把卢平手里的纸抢了过去。他们仔仔细细地看着,脑袋随着那一行字来回转动了好几遍。然后慢慢地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比卢平刚才更扭曲的表情。 “哦~~~不~~~!!!”詹姆颤抖地喊道。 “我想现在谁都帮不了你了。”卢平同情地对他说。 “邓不利多在哪儿~~~`我要去自首~~~!!!我要去——” “嘿,先等等。”小天狼星指着刚才那行字的下面一行说,“还有第二种方法!” “真的!!!”詹姆的声音因兴奋而抖得更厉害了,他赶紧把头低下去盯着小天狼星指的那行字,“它怎么说来着?” “如果你不喜欢亲吻,也可以调制一种反咒语汤剂——噜普噜咕汤。”小天狼星一个字一个字地指过去,一边慢慢地念着,“它需要三种原料,第一种原料是——” “狼人的头发!!”詹姆紧接着读了下去。 那一瞬间,卢平猛烈地哆嗦了一下。他感觉到对面的两人正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神秘表情紧紧地盯着他。 “不~~~!!你们不会是真的要……”这回换卢平颤抖了,他看起来受了不小的惊吓。 “求求你了,卢平!!”詹姆急切地恳求道。 “不不不~~~~别求我~~~~只有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卢平本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坚定些,但他失败了。 “哦!!求你了,卢平!!!帮帮你最好的朋友吧!!” “可你要拔掉我的头发!!!!” “是啊,”小天狼星微笑着说,“不过只拔一点儿,我保证我们会拔得很轻的,你不会有任何的痛苦。” “可是——” “求你了!!想想我吧,我会被送进阿兹卡班的!!” 卢平的头开始晕了。的确,和詹姆被关进阿兹卡班相比,自己掉几根头发并算不了什么,而且如果让詹姆去和斯内普亲吻也过于地残忍(如果换成他,他死也不会那样干的)。但是,要说他对自己身上什么地方最满意,那便是他的头发了。他有着一头罕见的浅棕色直发,柔顺而富有光泽,这是连女性都梦想着能够拥有的。他以它们为豪,并视它们为珍宝。每天都小心翼翼地护理着它们。而他那头看似随意而不乱的发型,其实是经过他的精心梳理才制作出来的,就像小天狼星时常流露出的那些看似不经意的迷人表情,其实都是对着镜子苦练出来的一样。而且他们都在竭力地掩饰这一点。 卢平的头晕得更厉害了。他的脑袋开始幅度很小地摇晃,一瞥眼正好看见厕所的门“呼”地一动,被风给推开了。 他的脑袋还在摇晃着…… 他的脑子在飞快地转动…… 眼前的二人正在向他逼近……他们要拔他的头发……拔他的头发……他的头发…… 卢平突然停止摇晃,直挺起身子瞪着向他走来的詹姆和小天狼星,他们似乎被吓到了,停下脚步一动也不敢动。然后卢平“蹬”一抬腿,如一阵风般消失在男厕所的门口。 “他跑了!!!”詹姆直到听见门外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猛然回过神来,小天狼星也一样,“哦,快回来,你不能逃避!!” 他们两人一同追了出去,来到门口又分别向走廊两头跑去。 “卢平,别跑了,快出来吧!!我需要你!!”詹姆一边跑一边朝着面前空空荡荡的走廊喊,仿佛一秒钟前卢平还在这儿似的。他不停地往前跑,穿过了无数条走廊,跑遍了城堡的每一处角落,“噔!噔!噔!噔!”的脚步声在过道里疯狂地回响着,吵醒了正在几幅画中熟睡的人们。 “哦!!你这没教养的小畜生!!”一个满脸胡渣的粗野男人从一只画框中朝他狂吼,一边举起了手中沾满血污的刀子。 “闭嘴!!”詹姆也朝画里的男人粗暴地喊了一句。 尽管他早就累得气喘吁吁,但却一刻也不敢停留。他一直坚信卢平就在他的前面跑着,因为偶尔当他拐过弯的时候会看见一件黑袍子在对面的拐角处一飘而过,于是他又加快脚步紧跟上去。 在城堡的另一边,小天狼星也在飞奔着追踪卢平。不过他的运气要比詹姆好些,时常会有一些年轻少妇在画框里为他指路。 “他往那儿去了。”一位身着蕾丝花边裙的美丽少女面带红晕地对他说,一面伸出手指着走廊旁的一条小道。 “谢谢。”小天狼星放慢脚步优雅地朝她微微一笑,然后向她指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们就这样在城堡里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一个上午过去了,却没有一点儿进展。 詹姆跑到礼堂前的时候,正好遇上小天狼星从另一个方向跑来,两人凑到一起停下了脚步。 “看样子……你……也没有抓到他。”詹姆喘着粗气说。 “是啊,我从来都没有发现……他对逃跑……这么在行。”小天狼星不停地大口吸气,说话断断续续的,“不愧是……狼人。” “是啊……” “我想我们应该……暂时……休息一下,先去吃……午餐,怎么样?” “我同意。” 詹姆和小天狼星转身朝礼堂走去。 现在正好是午餐时间,礼堂里挤满了人。他们慢慢走向格兰芬多的长餐桌,在那里找了两个空位子坐下来,正好坐在了虫尾巴的对面。 “你们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个都这样!”虫尾巴面对着眼前这两个面色惨白正疯狂喘气的人,满脸的疑惑,“卢平也是!” “卢平来过了?”詹姆连忙问。 “是啊,就在你们进来前不久。”虫尾巴嘴里塞着一只大鸡腿,口齿不清地说,“他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然后抓了几只面包又跑出去了。” “他拿了面包?”小天狼星问。 “是的,拿了好多!!看起来是双份的。”虫尾巴继续狼吞虎咽着。 “天哪,看来他想跟我们闹到晚上了!!” “对啊,他连晚餐都带上了。” 詹姆和小天狼星互相望了一眼,然后突然同时转过头来把盆子里剩下的面包全抓出来捧在怀里,转身跑了出去。 “嘿!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虫尾巴在他们身后挥动着一根鸡骨头大喊:“我今天还没吃面包呢!” “替我向母章鱼问好!”詹姆一边喊一边扔给他一个面包。 “她不是母章鱼!她的名字叫……”虫尾巴的声音渐渐地消失在他们身后。 他们又分头向两边跑去。 在接下来的半天里,他们仍然没有抓住卢平。詹姆有一两次发现卢平躲在走廊上的盔甲后面啃面包,小天狼星则有一回看见卢平差点跑进了女厕所,但当他们向他靠近的时候,都被他察觉并且瞬间逃开了。 不知不觉间,星光已经洒落到城堡的外墙上。这时,詹姆和小天狼星都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再跑了,于是便放慢脚步走了起来。 在一条长长的灯光昏暗的过道一端,他们再一次相遇了。 “嗨……”詹姆有气无力地向小天狼星打招呼。 “又让他跑了。”小天狼星也已精疲力竭。 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一齐向过道另一端走去。 “知道吗?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并肩作战了。”詹姆平静地说。 “是啊,我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这样干,是在发现卢平是狼人的那个晚上。”小天狼星意味深长地说,眼神中满是对往事的怀念。 “对啊,从那之后,我们就不再是两个人了。” “那时候卢平总是跟着我们,然后——”小天狼星的脸上露出一抹深沉的微笑,“——我们就成了朋友。” “这对他来说很重要,”詹姆语气柔软地说,“他以前……从来没有交过朋友。” “是啊,真是个可怜的人,”小天狼星长长地叹了口气,“就因为他小时候被狼人咬过后变成了狼人,就一直很孤独。” 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什么,过道里的空气变得凝重起来。 詹姆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转头望着小天狼星。 “说起小时候,”詹姆说道,“跟我说说你受的那个——创伤……是怎么回事儿吧,就是那个让你对鼻涕过敏的——创伤。” “问这个干嘛?”小天狼星显得很惊讶。 “我只是很想知道,”詹姆解释说,“你从来没跟我提过。” 小天狼星停下来思索了一会儿,詹姆也停了下来。 “好吧,我告诉你。”小天狼星终于答应了,“不过你听了可不许笑。” “我保证。” “事情是这样的,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一天,天气异常地冷,外面下着雪,窗户全关上了还是有风呼呼地跑进来。那时候我正在前厅里玩,冻得直哆嗦,鼻涕止不住地往外流,一直流到了嘴唇上。 “突然,门铃响了,克利切走过去开门,那是一个乞讨者,他看上去很苍老,整张脸埋在了乱蓬蓬的胡子里,显得很神秘。” 詹姆听得出神了,小天狼星继续讲着。 “克利切很干脆地把他打发了,但是就在他转身离去之前,他看到了我,看到我正流着鼻涕。 “‘嘿,你得小心点儿,别让鼻涕流到脸上,’他突然冲着我说,声音很沙哑,‘我女儿去年不小心把一大块鼻涕沾到了脸颊上,结果第二天脸上就长出了癞疮,紫色的一块一块的,第三天那儿出现了许多脓包,密密麻麻的整个脸都是,第四天那些脓包涨大了,里面充满了黄绿色的液体,到了第五天,脓包全都涨破了,浓稠的黄绿色液体流得满脸都是,散发出恶臭弄得没人敢接近她,第六天她的脸上便爬满了鼻涕虫,它们蠕动着啃食她的肉,而第七天……她就死了……没人救得了她……这是种绝症……’没等他说完,克利切就把门关上了。” 詹姆沉默了一会儿,思考着那些话。 “那么,你相信他的话了?”他小声地问。 “当时信了,我吓得哇哇大哭,连忙跑回房间把鼻涕全擦干净,从此之后再也不敢碰鼻涕。不过幸运的是,我倒是很少感冒。” “你居然真的信了!?” 詹姆不敢相信地说。 “现在当然不信,不过那时候产生的心理阴影还是一直在影响着我。”小天狼星解释道。 “哦~~瞧你说得像真的似的,我认为那人准是个疯子。”詹姆完全不理会小天狼星的解释,“那些话连三岁小孩都不会当真的。” “可我当时才两岁!”对詹姆的不以为然小天狼星感到十分恼怒。 詹姆无言以对。 在接下来的路程里,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身后被拖了很长的影子无声地跟随着他们一直到走廊的尽头,那儿有一道从楼下一直延伸到楼顶的旋转式楼梯。 “嗯……我想我应该去下面。”詹姆说道。 “那我就去上面!”小天狼星丢下这几个字便重重地向楼梯上踏去。 詹姆抱歉地望了他一眼,才慢慢向下走去。两人很快便消失在走廊那昏暗的灯光中。 在临近午夜的时候,他们才第一次有了机会。詹姆和小天狼星在各自的楼层同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咚!咚!咚!”地朝那些会自己移动的楼梯走去。 詹姆已陷入死沉的脑子一下子被激活了,飞快地转动起来。 现在是午夜,在这个时间学生是禁止外出的,据他所知学校里除了他们几个之外没有人敢公然违反校规,而且如果是学校的教师,也没有必要在半夜里跑得这么快,或者说想快也快不了,他们的年纪都比较大了,所以刚才那声音的来源只有一种可能性—— “是卢平!”小天狼星也在同一时刻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他们突然加快脚步向移动的楼梯跑去。 这个时候,卢平走上了一段通往楼下的楼梯,那楼梯朝右边转去,接到了楼下的平台上。卢平向下走了几步,却见詹姆从平台后方的门里跑出来也上了同一段楼梯。 “找到你了,卢平!!”詹姆一抬头看到了卢平。 卢平赶紧转身向回跑,这时楼梯的上端已经连接到通往楼上的另一段楼梯上,小天狼星从上面走了下来。 “见到你真高兴,卢平。” 卢平就这样被两人堵在楼梯中间,他们慢慢地向他逼近,他已经无处可逃了。 “不许动!”卢平快速从袍子里抽出魔杖,一会儿向上指着小天狼星,一会儿又朝下瞄准詹姆,手不停地颤抖,“再动我就要向你们施咒了!!” 詹姆停了下来,但是小天狼星没有,他仍然在向卢平靠近。 于是卢平立刻举起魔杖朝他大喊:“昏昏倒地!” 一道光线“嗖”地从杖尖射了出去,“咚”一声有人倒在了楼梯上,是卢平。他在慌忙中把魔杖拿反了。 “我看见他拿反了,”小天狼星盯着昏倒的卢平对詹姆说,“我是故意激他念咒的。” “哦……我还在想你怎么会……”詹姆见他已经不再为刚才的事而生气了,终于松了口气。 他们走到卢平旁边。 “对不起了,月亮脸。”詹姆蹲了下去。 月亮悄悄地在天空中滑过一个完美的弧度,最后撕下黑夜的外套向地平线的另一边延伸它的轨道。月亮的时代结束了,如同每一个清晨醒来之人的一夜梦境的终结。漫长的星期六终于过去,星期天来到了。 当詹姆和小天狼星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宿舍里空无一人,楼下却吵闹得异常。于是他们赶紧穿好衣服走下楼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看到几乎整个格兰芬多学院的人都聚集在那儿,正高声讨论着什么。他们走上前去问一个正听得聚精会神的七年级学生,那个学生告诉他们:“厕所里闹鬼啦!! “昨天上午就有不少学生在男厕所发现了一座像坟堆一样的白色的东西,堆得像山一样高。今天早上有两个一年级的学生去上厕所,结果那坟堆后面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疯子,挥动着梳子冲他们大喊:‘我要关你们禁闭!!!’ 吓得那两个一年级没上厕所就跑回来了。所以我们现在正在讨论要派谁去确认一下情况。” “我去!!”詹姆和小天狼星异口同声地说道。 “小心点儿。”他们走出公共休息室的时候不断地有人提醒他们,但他们心里最明白不过了,那才不是什么疯子或鬼怪,那是卢平。 昨天晚上他们拔了他的头发后就悄悄地把他抬回了宿舍,也许是他醒来后又跑出去了。 他们一走进厕所便看到了那堆被人称作“坟堆”的鼻涕纸。 “这东西太碍眼了。”詹姆说着举起魔杖一挥,那些鼻涕纸便转移到了斯内普的隔间里。 但是他们到处都找不到卢平。 “他不在这儿了。” “可能已经出去了。” 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什么人走到了他们背后。他们转过身去。卢平正站在厕所门口望着他们。眼前的卢平看上去有些奇怪,但就是说不出有什么地方不一样,最后他们注意到了他的发型。那些平时随意地垂落下来的头发被整齐地向后梳去,那其实是为了遮掩他头顶处被他们拔掉头发后所留下的一块空白区域。 “我还得谢谢你们,”卢平的脸上露出一挂机械式的笑容,用亲切地叫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说,“其实我早就想试试这个发型了。” 他说完一甩头走了出去。詹姆和小天狼星先是傻站在原地,随后两人相互瞪了一眼,也走了出去。 他们在走廊里看到卢平向两个一直朝着他看的女生微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继续向前走去,留下那两个还沉浸在他迷人微笑里的女生陶醉似地嗤笑。 “他以前从不这样干的。” “是啊,今天的确有点不正常。” 他们向礼堂走去。 吃完早餐,詹姆与小天狼星走出礼堂,想找一处没人的地方,接着进行他们的解咒行动,结果就一路回到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令他们高兴的是,公共休息室就像是专门为他们而准备的似的,偌大的房间里见不到半个人影,只有炉火在热情地向他们递送着温暖。 他们一同走到窗边,詹姆掏出了那张写着解咒方法的纸,借着透过玻璃射进来的阳光,仔细地看了起来。 “告诉我你们还需要什么,狼人的腿毛吗?”这时他们才惊讶地发现,公共休息室里并不是一个人也没有,他们同时抬起头来,看到卢平将整个身子埋进了一张放在火炉旁的高大的扶手椅里,正绷着一个笑容望向他们,“如果真是这样,我就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们,我早就把它们刮得干·干·净·净了。” 他们两人吃惊地望着卢平,谁也没有说什么。 过了很久,小天狼星听见詹姆很轻地嘟哝了一句:“斯内普听了会哭出来的。”然后他轻轻地敲了敲那张纸,把詹姆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破解咒语的事情上来。 “那么,第二种原料是什么?” “嗯——还需要章鱼的汗毛……章鱼也有汗毛?!”詹姆有些难以置信。 “赫奇帕奇的那只就有。”小天狼星半开着玩笑地说。 “哦——”詹姆紧绷的表情慢慢地舒展开了,不久便化成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你说得对,那上面可没写着非得用八只脚的。” 小天狼星阴沉地笑了起来。 “这就好办了,我可以让虫尾巴去干,然后——” “不,不,不。”小天狼星打断了詹姆,“凭虫尾巴的那点胆子,是干不出这种惊天动地的事儿来的。所以——” “所以自己的责任只能自己承担。好吧,好吧,反正总是我最倒霉。”詹姆不情愿地转身离开了。 现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只剩下小天狼星和卢平两个人了。一开始,小天狼星只是漫无目的地在地毯上来回踱步,但他突然察觉到卢平正在那张扶手椅里笑眯眯地盯着他。他感到脸颊一阵发烫,浑身上下都很不自在,便只好扭过头去假装在仔细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墙壁。 “那儿可没有镜子,英俊的布莱克。”卢平的声音亲切得发腻。 “当然……是的……”小天狼星的脸更烫了,“我只是在看……嗯……那儿有没有……擦干净,或许还留着……蜘蛛网什么的……级长先生。” “何必这么见外,”卢平依然亲切地说,“我可是你们的月亮脸,不是吗?” “是的……当然……”小天狼星不敢回头看他,就将目光从墙上转移到天花板,心里祈祷着詹姆快回来。 漫长的一个小时过后,詹姆终于出现在了公共休息室的洞口。小天狼星“呼”地松了口气。 “我拿到了。”詹姆举起一只紧握着的手向他走来。 当詹姆走到近处时,小天狼星才发现他的头发和衣服上正覆盖着一层白色的凝胶状物质,散发出有些类似斯内普头发上的味道。 “你能想象吗?我一抓住她的手,她就开始……向我喷射!!吐得到处都是!”詹姆还有些惊魂未定。 “我早料到了。”小天狼星同情地看着詹姆。 “我这身衣服倒是遭殃了。”詹姆低头看了看袍子。 “哦,我亲爱的波特,”扶手椅里传来极其亲切却又硬邦邦的声音,詹姆朝声源望去,只见卢平正微笑着看他的衣服,然后慢慢地说,“我可不会帮你洗袍子。” “当然……我也不敢指望……级长先生。”他的声音在颤抖。 “他在生气,对吧。”詹姆转过脸来用很轻的声音问,以确保卢平听不见。 “是啊。”小天狼星扭头瞥了一瞥卢平,发现他仍然在盯着他们笑,并且将笑容绷得更紧了,不由得一阵哆嗦,急忙拉着詹姆衣服上惟一的一块干净的地方走到远离扶手椅的墙角里,“听我说,要是他很长时间都对着你笑嘻嘻的,那你就得小心了。” “是啊,这回我们惨了,他都盯了我们半天了!” 小天狼星回头对着扶手椅苦笑了一下。 “我真不明白,”詹姆边说边伸出一只手比划着,“我们不过就——拔了那么一小撮而已。” “谁知道。”小天狼星翻了一下眼睛,“也许狼人的毛比较珍贵。” 公共休息室里安静了下来,只听到火炉里烧得正旺的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卢平的笑容一刻也没有松懈过。詹姆和小天狼星一定不知道,他为了“那么一小撮而已”的头发,昨天晚上对着镜子暗自流泪到天亮。 “不过话说回来,幸亏她被呕吐物塞住了喉咙,要不然在我拔她手指上的汗毛的时候,她可能会痛得大喊大叫!”詹姆做出一种难以想像的痛苦表情。 “也许还会冲你喷墨汁呢。”小天狼星补充了一句。 “章鱼——”一个平和的完全不冒火气的却又像在极力地压抑着愤怒的声音从小天狼星背后传来,他急忙转过头去,那一刻,那张已变得公式化的标准笑脸离他还不到五公分的距离,“——不会喷墨汁。这是常识。” 卢平说着从小天狼星身边绕了过去,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向公共休息室的洞口。 “哦……是的。”小天狼星笨拙地回了一句,又勉强地挤出一个像脸抽筋似的痛苦笑容,朝卢平远去的背影恭维地说道,“你可真风趣。” “砰!”公共休息室洞口的画像合上了。 “我现在倒觉得,月亮脸生气的时候还挺可爱的。”小天狼星对着洞口回味了一阵。 “是吗?我还是比较喜欢月圆的时候。” “最后一种原料是——被施咒者的头发…………什么!?要我去拔鼻涕精的头发!?”詹姆大叫。这时,他已经洗过了澡,并换上一件干净的袍子,和小天狼星一起来到男生盥洗室里。 “是啊,不过这已经是最后一个考验了。”小天狼星笑着拍了拍詹姆的肩膀,“放轻松,手指一用力,事情就过去了,就像昨天晚上对卢平做的那样。” “别跟我提卢平了,他都疯了!要是斯内普也疯了,也许会给你送油腻腻的情书呢。” “无所谓,多他一封也没什么两样,就当是多了一片柴火,只要别从纸上跳出个人来往我脸上喷鼻涕就行。”小天狼星不屑地说。 “是啊,你就可以不在乎,”詹姆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拉隔间的门,“那么多给你挑都不要,我却连一个也——” 白色的纸团突然如狂怒的潮水般从隔间里倾泻而出,把詹姆整个人埋在了里面,小天狼星则敏捷地向后跳开了。他心有余悸地叹着气,一边小心地把詹姆从中拉出来。 “哦,这些该死的鼻涕纸!!我都要窒息了,你闻到那上面的味道了吗?”詹姆嫌恶地瞪着那堆纸,那满头乱翘的头发上还粘了几个纸团。他拼命地用手把它们掸掉,然后挥起魔杖把那堆纸又转移到旁边的隔间里,“快点吧,我只想早点结束它!” 他们把马桶的盖子翻下来,让斯内普坐在上面,他的上半身软绵绵地向后倒去,头抵在了墙上。 “好吧,我要动手了。”詹姆走到墙边,抓起一撮斯内普的头发,闭上眼睛用力一拔。头发从手心滑了出去。 斯内普的头发像涂了满满一缸的润滑油,滑得要命,不管詹姆怎么用劲地抓紧它们,它们总是在被绷紧之前就从他手里滑脱出去。詹姆试了无数次,却发现越来越难成功了,因为他的手上现在也沾满了油。 “再这样下去我的手就和鼻涕精的头发一样了。”詹姆于是把手伸到斯内普的袍子上擦了擦,却发现手越擦越黑而且更油了。无奈他只好把手往墙上蹭,墙上便留下了几道黑乎乎的油渍。 手擦干净了之后,他换了种方法去拔。他小心地抓起比刚才那撮小得多的一股头发,把它们慢慢地绕在手指上,然后紧紧握住,开始往外抽。头发们渐渐地绷直了,然后“硼!”地一弹,从斯内普的头皮上挣脱出来。 “呼~~!!”詹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终于成功了。” “啊哈!!真是太好了!!”小天狼星兴奋地想上前去抱詹姆,但一看到詹姆油油的手指,又连忙退了回来。 “咳~咳!”门口传来一声刻意的咳嗽,“我发现你对待他的头发可比对我的温柔多了。” 卢平站在隔间外面对着他们微笑,一面抹了抹脑袋上整齐的头发。 “哦,得了吧,月亮脸。你就别来破坏这美妙的时刻了。”詹姆的心情特别好,他吹着口哨走出了隔间,一边在手里玩弄着斯内普的头发(这是无意识的)。 “现在可没你的事儿啊。”小天狼星也被詹姆的情绪感染了,他大笑着学卢平的样子,也抹了抹头发(这也是无意识的)。 “别误会了,我才不想参与你们那愚蠢的行为。我只是拿来一些东西,一只坩埚和一只炉子,我以为你们制作汤剂的时候会用到它们。”卢平亲切地微笑着,指了指盥洗台旁的一小堆东西。 “哦!!我差点都没想到~~~!!”詹姆狠狠地敲了一下脑袋,“月亮脸,你想得可真周到!!” “我发现我已经爱上你了!!”小天狼星一把将卢平拥入怀中,卢平费了好大的劲才挣脱出来。 “不过我似乎想错了,”卢平笑着作出一个委曲的表情,“你们刚才好像说了不需要我吧,看来我还是走了比较好,免得自讨没趣。” 他说完转了一个身,并抬起一条腿,假装要向门口走去。 “人走吧,东西留下。”詹姆看都没看他,顾自朝坩埚奔去。 卢平整个人僵住了,然后他慢慢转回来,将刚刚抬起的一条腿重重地踩回地面。 “我~~还是留下。”他的声音亲切却在颤抖,“能给我那张纸吗,我想检查一下你们的操作是否有误。” “可以啊,”詹姆一边把坩埚架到炉子上,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纸递给他,“不过别给我们添麻烦,你应该清楚,你的魔药课成绩是我们之中最糟糕的。” 卢平额角的青筋狂躁地跳动着,他强咽了一口口水,脸上的笑容变得很僵硬,却依然在坚持着。他低下头去看那张纸,一边用眼角看着詹姆将水和原料一样一样地加进坩埚里,并点燃了炉子。他似乎很想从中挑出点毛病来,但詹姆的操作既熟练又准确,他便只能失望地低下头去继续看那张纸。 “我想我还是先清理一下他的鼻孔比较好。”詹姆转过头来望着卢平。 “看我干什么?”卢平的脸在剧烈地抽搐。 “别装糊涂了,我知道你一直带着那东西,快给我吧!”詹姆急切地恳求道。 “什么东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卢平强装着笑脸。 “手帕!!”詹姆叫了出来,卢平的脸一抖,勉强地稳住了笑容。 “不不,我不带那种女孩子才带的东西。”卢平仍不放弃努力,汗珠已经滚到了下巴上。 “行了,别再掩饰了,我们早就知道了,你有洁癖。” 卢平顿时哑口无言。他呆立了半晌,最后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粉白的手帕,先用它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将他交给了詹姆。 “别忘了,小天狼星的口袋里还藏着一面镜子。”卢平不顾一切地说道,“他喜欢耍帅!” “我已经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莫名其妙地被揭了底的小天狼星又惊讶又尴尬,狂怒地咆哮道。 “我看见了,你对着它做各种表情的时候。” 詹姆好不厌烦地朝小天狼星瞪了一眼,这让小天狼星忽然有些窘迫,便不好意思地将目光移开了。 詹姆拿着卢平的手帕擦掉了流到斯内普嘴唇上的鼻涕,又用它将斯内普的鼻孔里里外外仔细地擦了又擦。卢平在一旁心疼地看着他的手帕一点点地变了色,嘴角不停地抖动着,那万年不变的笑容差点就要崩溃了。但斯内普的鼻涕似乎永远也擦不完,它们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填补着空位。 “怎么没完没了的。算了!!”詹姆擦得不耐烦了,便只好放弃。他把手帕向后扔出去,卢平本能地想去接,但他一看到那手帕的颜色,吓得向后跳了一步,手帕飘到了地上。 “这次要快速解决!!不给他喘气的机会。”詹姆于是看准了斯内普的嘴唇,闭上眼睛,猛地低下头去。但他的头在空中微微地抖了一下,于是他的嘴唇很重地按在了斯内普的鼻尖上。斯内普的鼻子被巨大的压力挤压得变了形,两大沱鼻涕如炮弹般分别从两只鼻孔里射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击中小天狼星的两边面颊。 “啊!!!!”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小天狼星一路跌撞着冲向盥洗台。 “他好像真的对那个过敏。”詹姆看着小天狼星消失在隔间里。不一会儿,从外面遥远的地方传来冲自来水的“哗哗”声。然后他又看了看卢平,卢平把身体挪动了一下,整个人都躲到隔间的外面,只露出一双眯得很细的眼睛盯着里面。 “我可不想变成那样。”他强笑着说道。 自来水的声音消失了,小天狼星神情呆滞地出现在隔间门口,他已被那两大沱鼻涕刺激得六神无主。然后他努力地抬起一只手,在前额上用力捶打了一下,才艰难地清醒过来。 “听着,我们必须现在就把它结束掉。”他神情严肃地盯着詹姆,目光仍然有些涣散,“我数到三,你就马上亲下去,然后我们立刻跑出去,一定要快,必须得在他睁开眼睛看到我们之前。” 詹姆无声地点了点头,表情比上刑场还要痛苦。 “那么准备好了,”詹姆把脸凑到斯内普的上方,屏住了呼吸,紧张地微微颤抖着,“现在开始,一,二,——” “请等一下。”卢平突然插嘴打断了他。 “你怎么了?”小天狼星不耐烦地瞪着卢平。 “我想应该把这个还给他。”卢平说着从袍子里拿出那本咒语书,然后把被撕下来的那一页插在它原来的位置,并将它放在了马桶旁的地板上,“好了,请继续。” “那么开始,”小天狼星清了清嗓子,詹姆抖得更厉害了,“一,二,……” 这时,站在走廊上的几个学生突然听到男厕所里传来一声响亮的“三!”,而后又几乎在同一时刻看到厕所的门被“砰”地一下撞开,两个人影从里面如火箭一般猛冲出来,朝格兰芬多塔楼的方向飞速奔去,他们的速度快得惊人,以至于在别人眼里形成了一道闪着火光的模糊线条。 “哇哦!真棒!!”两个一年级学生不禁赞叹道,另外的学生则吹着口哨鼓起了掌。 正在跑着的人是卢平和小天狼星,他们一左一右地拽着詹姆的胳膊,拖着他没命似地远离厕所。詹姆已经晕了过去,两条腿无力地挂在身后,在地板上擦出了火花。 卢平似乎还在生着他们的气,他悄悄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让詹姆的重量几乎全部落到小天狼星的手上。 “该死的你今天怎么这么沉!!!”小天狼星边跑边抱怨。 卢平在心里“嘿嘿”地笑出了声。 就在事情本应全部结束的时候,可怕的梦魇袭击了他们每一个人,卢平除外,他的笑容似乎退不下来了,连做梦的时候也一直保持着,或者是他做了个美梦? 詹姆在床上痛苦地翻腾着,满脸冒着大汗。在他的梦里,无数张蠕动着的巨大嘴唇铺天盖地地向他发来猛烈攻势,他拼命地捂住嘴巴,踉踉跄跄地向前逃去,那些巨大的嘴唇紧跟在后,一些飞得快的已经在他后脑勺的头发上来回摩蹭了。他跑啊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最后跑进了一座教堂,他转过身来使劲地锁上大门,把嘴唇们挡在外面。然后他环视着教堂,看到一个穿着洁白婚纱的女子背对着他站在前面。他向她走去,并惊喜地发现那是莉莉·伊万斯。他叫了她的名字,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然后,人生中最可怕的一幕发生了,斯内普穿着婚纱手捧鲜花正羞涩地望着他,双眼含情脉脉地一眨一眨。詹姆转身想跑,斯内普却跟了上来,一心要献给他一个今生最刻骨铭心的吻………… 另一张床上,小天狼星正不停地用手抚摸他那俊俏的脸庞,仿佛有什么人想把它偷走。他梦到他的脸上长出了两大块紫色的癞疮,他想用手把它们遮住,却被卢平施了咒,使他的双手无法动弹。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癞疮上一颗一颗地长出无数脓胞,并且在不断地涨大,里面充满了黄绿色的液体。他看见以前那群追着他跑的女孩尖叫着从他身边逃开,然后全部拥到了卢平周围,并被他的微笑迷得神魂颠倒,他还看到斯内普耍帅似地在他面前甩了甩头发,似乎在说:“现在连我也比你帅!”接着,那些脓胞破裂了,黄绿色的液体溅到了眼睛里,痛得他只好闭上眼睛。他感到有千万条虫子在他脸上乱爬,又痒又痛。然后他睁开了眼睛,发现他正躺在礼堂里,邓不利多站在面前对着他悲哀地摇了摇头,便将一张白布盖在他脸上。一个遥远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我郑重地宣布,小天狼星布莱克死于——鼻涕恐惧症。”礼堂里爆发出响彻云霄的哄笑声。他仔细地听着,听到邓不利多在笑,麦格教授在笑,海格在笑,斯内普在笑,卢平在笑,那些女生也在笑……然后笑声中传来斯内普得意的叫喊“是我干的!!”掌声如雷鸣般响起………… 从第二天开始,詹姆和小天狼星便像两个幽灵般毫无生气地飘荡在城堡里,像是被摄魂怪吸走了灵魂。 “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了?”虫尾巴在某天吃早餐的时候问道。 这时小天狼星正在他对面像上了发条似地一勺一勺地舀着汤,眼睛却没有看着汤,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而詹姆正不断地将叉子从空着的盘子里举起来送到嘴里再放回去,一边像嘴里被塞进东西似地咀嚼着。 “我也不太清楚。”卢平开心地笑着说,仿佛这跟他没有一点儿关系,“也许这也是他们吸引女孩子注意的一种方式。” 的确,不只是女孩子,全校的学生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们两个。不管他们飘到哪儿,都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卢平则时不时地看着他们偷笑。 三天过后,他们两个开始有了反应。詹姆只要一看到什么人的嘴唇在动就会呕吐,小天狼星则逢人就说:“我的脸上长了癞疮,明天那儿就会冒出脓胞,后天……”,吓得人们一见到他们就逃,莉莉再也不瞧詹姆一眼,还有几个崇拜小天狼星的女生躲在角落里哭。卢平依然在偷笑着。 然而到了星期五,卢平偷笑的生涯被无情地摧毁了。在一堂和斯莱特林学院一起上的魔药课上,他清楚地看到斯内普拿着那块曾经属于他的手帕在鼻孔下面蹭来蹭去,来回地擦着脏东西。很显然斯内普在厕所里捡到了它,而且把他当作宝贝(他以前没有可以擦鼻涕的东西)。他擦完后小心地把手帕叠好,并依依不舍地将它放进袍子最里面的口袋,眼神里饱含着充满爱意的温柔。卢平向后倒去,失去了知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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