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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五只小鱼死掉了，被水泡白了。可能还是生得太多了，有些没发育完成的小鱼也都生下来了，生下来后都趴在水里一动不动的。剩下的小鱼看起来都很健康，不停地在水里游来游去。 今天坏蛋上班去了，他说反正十一哪里都人多，出去也没意思，不如去公司签个到，以后周末可以照常休息，我也可以痛痛快快睡个够。其实坏蛋一走我就醒了，我们打算去地坛看秋季书市。我带了一壶水，坐731，坏蛋坐300，在科技馆接头。今年十一挺奇怪的，虽然电视网上都说各个景点人比去年又多了多少多少，当然还是在最优接待范围内，还有人头汹涌的照片，但是中关村这边一点也不堵车，甚至可以说门口的街上没多少车，比平时还少，过往的汽车里也没有挤满了站着的人，不知道人都到哪里去了，真可怕，要是都被外星人抓走了它们不知道应该每年黄金周的时候多弄点人出来伪装一下那可怎么办？我在海龙错过了一辆731，还有几辆常见的车路过，都是可以忍受的空，有的还有空座位。在科技馆，我们得走一段路到大马路对面去等407。来科技馆的人倒是不少，门口都挤着人，排着长队，大屏幕在显示门票价格，都是用A馆B馆C馆标注，人们多半搞不清哪个才是值得一看的展览，哪个只是糊弄人的伪科学电影，可能是一种经营策略。挺多外地人，打着车来的，一两个大人带着很多小孩，把一堆小孩留在那里就去排队买票，不问青红皂白买了全套的票却只有一个小时晃一圈就以为接受了先进科技的熏陶，胖敦敦的小男孩，一副被带出门来又矜持又不自在的样子，瘦得皮包骨头的小姑娘，晃着两条麻秆一样的细腿，真不知道她们长大之后能不能按时来例假。等车等了很久，往地坛方向只有那一趟车，别的车也不多。好不容易上了车，人还挺多，到地坛呼啦都下了，不知道是不是都是看书市去的。我们下车的门跟去年年底来的门正好是相对的，上次那边也很荒凉，没什么吃的喝的，这次这边有一些麦当劳，成都小吃什么的，不过也得走一段。过天桥的马路对面有一家什么商场，竟然也在搞庆祝促销反券之类的，像一个很破的华联的样子，进里面去超市，只相当于校内的物美，破不陋馊，还挺贵，还要存包！逛了一圈发现卖熟食的在超市外面，真是折腾，熟食倒是种类很多，虽然很粗糙，人也很多，都是商场员工或者附近员工来吃午饭的，或者像我们一样逛书市的年轻人来对付的。买了一个煎饼、俩包子、一个素菜卷饼，还给微波炉加热，一共六块钱，味道很淡，但是足够解饿了，呵呵，饿的够呛。门口有一家麦当劳甜品站，买了一个美味的甜筒。门口也有促销的玩具摊位，很粗糙的塑料遥控玩具，打滚的小狗，小汽车什么的，一个外地顾客问了价，竟然要一百块钱，还是打折的特价，这已经不是抢钱了，而是严重侮辱顾客的智商，怀疑她们站九天能不能好运气碰到一个傻冒卖出去一个。过来两个售货员拿着一杯自己喝的新泡的养生茶，八成是店里面卖的，一个男的在说这个很好喝。 吃饱了往公园门口走，人挺多，很多很多红色的横幅在头顶晃啊晃，天气太热了，太阳也晒，自从八月初下雨那天我就换上长衣长裤，以后再没换过，好像太热了，今天都有穿短衣短裤的。门票五块钱一个人，那也得买，都来了。去年是青年学习节，今年是什么反毒展览，n个单位协办。人还是很多的，青年人和带小孩的家长挺多。 一进门这块正好是卖音像光盘拼图木制手工的，上次就买到了我一直喜欢的米老鼠巧克力店的拼图，曾经在上海买过一份，拼了几个小角落，后来角猫失恋了，我就把拼图送给她，她说从中发现了每个人在这世界上都有属于自己的一个位置这个道理，后来我才发现，失恋对于她来说，即使不是演了一场戏或者玩了一场游戏，至少像吃了一顿水煮鱼那样，只是一段体验经历感受罢了。拼图已经拼好了，就在床边，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能看着它，感慨米老鼠的耳朵可真圆，就是用圆规画的一个圆形，现在我也已经很会做蛋糕饼干了，如果有米老鼠唐老鸭形状的模子，我也能做出拼图里那种造型的巧克力。当然一进书市就看拼图多不好。 沿着进门的那条主路走，最近的是几家大书店的展位，中关村、王府井、西单图书大厦，海淀图书城，展棚非常大，相当于路边的小书店了，但是书的品位却不咋地，都很多软件游戏书籍电影光盘，根本就是盗版性质的，很多儿童读物、科普读物、教育软件、学习参考书，样式花哨，名目繁多，成集成套，里面的内容却空洞而粗滥，还有成套的经典和流行的外国著名小说，翻译和策划都不堪细读，再就是美食、电脑、装修的书也是琳琅满目，目不暇给，打折不甚厉害，而且稍微懂点行就会发现其中值得一读的书很少，几乎都是跟风滥出的一大批，连作者本人都没搞清楚呢。像《巧手》这样的书，即使是在书店里一分钱不打折，我也会买的，而要想贪便宜买一堆回来随便翻翻不在乎信息含量，这些书的定价又太高了。有的书甚至相同的书厚度都不一样，其中几本厚度只有另外几本的三分之二，明显就是盗版的。当然，去年似乎也是这样的。各个综合性书店书商书铺的展位情况都差不多。我终于明白了，对于书商来说，书市就是把那些陈年古旧积压占地方的书都拿出来甩一甩，或者像图书大厦，进一批盗版的、赶时髦的、滥俗的，平时在大厦里上不了台面破坏氛围的书，趁机赚俩零花钱。对于读者来说，那些平时绝对不会进书店根本就不知道书店在哪里的，或者来北京的外地游客，或者是自己很少读书却不愿意让孩子背负“不爱读书”恶名的家长，到书市逛一圈就算领会首都浓郁的文化氛围了，也可以骄傲的告诉别人自己是个读书人了，更可以成斤成斤的买到打折的好货色，便宜的东西谁会不喜欢不心动呢？家长们也省去东走西逛东挑西选头疼脑胀的诸多麻烦，也算给孩子铺盖了知识的沃土，颇为尽职尽责。 路边有很多展板，大多是跟戒毒有关的，另一些是跟书市相关的，有一个品牌的照片打印机在那里做宣传，可以直接打印照片参加比赛，无非是男女老幼如何专心致志的挑书买书热爱读书的镜头罢了。 然而书市中也有价值所在，比如有很多美术书店，一两家医药书店，对于专业的人来说或许能挑到一两本出版较早的经典书，平日的图书大厦或者偏僻的专业书店大概不太容易满足需求，我去年买过一本中国乐器图谱，和一本《百鸟图》，跟这《百鸟图》一套的《百兽图》，是我在初中就买到的，我照着书里临摹过几张非常成功的钢笔动物画，这本书还是非常有用的。虽然现在久已经不再画画了，但是我喜欢成套齐全的东西，就算不齐全，至少不是孤零零的，《百鸟图》已经带回家了，定价还是那么便宜，但是看起来却有点贵，这么多年里也没再改版或者多印。所以这种老版本又不是二手的好书，也只能在这里买到了。百科全书出版社又来了，满架子的百科全书，看着都想要，西单有几本都锁在柜子里，根本就是展览用不是拿来卖的，中关村只有很少几种，越卖越少，剩下的都用塑料纸几本几本没按套数包裹起来，不知道还卖不卖，阜成门的门市部里都是些不相干的辞书、古书、小说、画册、英文参考书和儿童教育读物，百科全书肯定不全，而且卖书的很不和蔼，问她有没有，都是不耐烦地说都在这儿了，仿佛认定我们就不是买书去的，也难怪，那种地方一年到头能卖出去几本书呢？很可能更多是书店和图书馆洽谈业务的。主路走到头，再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了，顶头有几个棚子，工作人员很悠闲的坐在那里乘凉，纸牌上写着，书库，不销售。往回走，有一条垂直的路，听一个人嘀咕，这条路才是地坛书市最有特色最有价值的，对于那些书籍收藏爱好者来说，这里颇能“淘换”到一些难得的好书。这里的店主多半自己也是藏书迷，至少是对书籍收藏有研究、有眼光，知道哪里能觅到藏品的二道贩子，这些书出版印刷年代都在建国初期甚至建国前，大多在书页上有曾经的个人所有者留下的签名和划线、注解，更多的则有图书馆的藏书戳、借书袋、编目号码，追寻这些书在不同主人手里辗转流传的故事一定是件很好玩的事情。书纸都泛黄了，保存不善的已经有了折角，封面装饰很少，书名大多是细长的黑体繁体字。有那个时期特有的列宁选集，恩格斯选集之类，哲学理论，文艺批判，还有当时流行的国内小说和翻译作品，首页和字里行间随处可见毛主席语录，就像姑姑那套《十万个为什么》，介绍一个三角形也要引用毛主席的理论来证明三角形是最坚固的形状。这些书在当时的定价只有几毛几分钱，现在能卖到上百倍，而且决不打折扣，一幅爱买不买的样子，似乎这么难得的好书还要砍价的人根本就鄙俗无知到不值得交谈的地步。有的还用塑料纸包裹起来，表明只能成套卖，而且唯恐大伙摸摸翻翻弄坏了。其实这些书，单看内容，搁在今天，恐怕除了极少数有特爱好的人，没人再愿意阅读，即使是仍然流传至今的小说，也都有更贴合今天习惯的翻译版本，没准还要便宜。所以买这些书的人，都是一些收藏家，就像我收藏果冻模子一样，如果收藏着某一本书的各个版本或者某一年出版的所有书，正好缺少一些，那么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而若非热衷此道，顶多像我这样听完价钱撇撇嘴，确实心里压根就没打算买。我一直相信这些老书有一些很精彩的翻译版本，也有很严谨的编校态度，都是今天的书远远比不上的，但是我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旧东西。我也攒了五六个版本的《大师和玛格丽特》，至少小时候在图书馆还见过一版，现在已经失传了，但是我也不会去买别人用过的旧书。在一个摊子前面一块钱一本书的纸箱子里看到一本董说的《西游补》，这正是前一段时间在《古代小说》里看到的节选，觉得很吸引人，就上网找了全文，本以为这类偏僻的小书根本买不到，没想到偏偏就遇上了，还好没有人用过的痕迹，于是买了一本。这一条路走到头，除了古旧书，就是韩日港台的前卫流行漫画，很不喜欢那种风格，人物的脸都是倒三角形的，下巴是个尖儿，硕大的梭形眼，打绺的长发拖到脚跟，男男女女都有林志玲的身材，但是生理比例严重失调，反正光看图画都没有一点美感，不知道有什么可让人花痴意淫的。我记得初中时看过的《七笑拳》人物形象还不错，就是《乱马1/2》，《画王》里的《雪椰》也还好，不过也可能因为那时候我太小了，没什么眼光。现在我非常欣赏的就是《圣斗士》动画版，和《超时空要塞》动画版，《圣斗士》的书也不好看，形象过于尖细，我喜欢胖胖的。我觉得累而且热，脑子昏昏沉沉，最主要是对书市失望了，有点后悔不该来，其实去年就能看出来这也买不到什么东西，反正明年应该努力不来了。 到了头的大门边开始，还有很大一片空地，根本卖起了日用土杂，就像西苑的早市一样。有各地土产干货，有一块钱随便挑的塑料制品，桶盆衣架夹子，有没商标的衬衣衬裤，还有瓷碗瓷盘玻璃瓶，指甲剪剃须刀指南针擦眼镜的鹿皮，也有干的鲜的绢的塑料的花，花盆鱼缸小金鱼，有带根不带盆的芦荟虎皮兰什么的，反正就是这一类早市上绝对有的。我又想起了去年在星海会展中心买的内蒙奶皮了，看到了一个内蒙的摊子，卖奶酪干，各种形状，20块钱一斤，随便一抓就抓了一两斤，我只要了15块钱的，后来又一个妇女来买，也是一抓一大把，她也不要那么多。唉，这些少数民族的人太狡猾了，专干这么骗钱的事，就像那些推车卖糖的新疆人一样，把东西都做成密度这么大的，随便给你一小块就几十块钱。不过这些奶酪干味道不错，长条状，表面起伏不平，有少许孔洞，比西单那些表面光滑坚硬的好吃多了，更疏松一点，奶味很重，有点酸，也不像三元梅园的那么油腻。反正后来两三天就吃光了，悲惨的结局就是嘴里长了三四个溃疡的大火泡，疼得不堪忍受，爸爸说我小时候喜欢吃干奶粉，老是会吃多了长泡。 还发现一个问题，就是无论新书还是旧书，包括那些二手书、存放很久很久的一手书，都大量重复，同一类的书摊上卖的书几乎都相同。比如那本《西游补》，在很多旧书摊上都有很多本。如果是各自的藏书和库存书，就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现在去几家图书大厦卖的时新书都各不相同呢，更何况存攒下来的古旧书。所以很有可能是最终是从同一家存书的大仓库，大批发商那里——就像阜城门一样——批来的，特意为书市而贩卖的。这样就一点意思也没有了，既没有寻找偶遇的意外，实际上也没有太多种类的书籍可供选择。 既然大家卖的都一样，在很多家都发现了《加菲猫》漫画，小开本横翻的，一套十本。嗯，今年流行加菲猫，价钱也不算很贵，但是看漫画的质地却觉得越看越可疑，纸质还可以，但是线条太粗糙了，都有毛边，一点也不光滑流畅，颜色发灰，非常怀疑是盗版的，加菲猫的作者正在盛年时期，这些画都是新近画制的，怎么也不至于毛糙成这样，后来在图书大厦看到正版的《加菲猫》，线条非常清晰，黑白分明。果然如此！ 直接去买百科全书，有一对男女在那里犹豫是买一本专业的还是买一本缩略的综合版。还有一个老年妇女，卖书的说她是每年书市必来的，都认识了。我们已经有了数理化和生物，所以看着定价挑了天文地理和建筑三本，身上有三百多块钱，足够用了，我们正在挑拣一本干净的，卖书的给我们拿了几本箱子里的崭新的，还是新版的，定价一样但是纸质白净多了，他都记得哪一本最新印刷过哪一本没有。给了一个红色专用布袋兜着。我们就此回去，也懒得多逛了。出门的时候，还有很多人正兴致勃勃地往里进。 回去还是坐407，它在上三环的地方似乎绕了一个奇怪的弯，所以往返的路线不同，回去没有科技馆那一站，售票员告诉我们在某一站下，我们看着觉得能接上300和731就下车了，售票员还喊我们说提前下了，我们也没管。肚子还是饿，而且最主要的是，身上没有零钱了，只有100的，剩下的几毛零钱肯定不够两个人坐车。我记得来时候在路边看到一家挨着蛋糕店的成都小吃，果然就找到了。吃了一份回锅肉饭，一份酸辣粉。我觉得又累又热，还着急上厕所，实在懒得拿书，就让坏蛋把书带到公司去了，反正都是坐车和骑车，其实也不会比我累太多。我坐了731，我说到中关园下，2块钱，我看着梯形图琢磨了半天，好像到中关村只要1块钱，其实每次坐车我都说到中关园但结果都是在中关村就下了，虽然只差100米，也没看出来哪个离家更近，这样比较可靠，省得麻烦，万一中关村那一站停在海龙对面就不好了。反正不顾许多了。坏蛋坐300回公司了，公司没几个人，什么都没说。然后晚上签完退骑车回来，不过带着一车筐的大厚书，几乎不能把车扛上楼来，我也忘记要去帮他的忙了。两个人都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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