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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的人面狮身》-约翰·狄克森·卡尔
2010-05-06
 
作者:teddybear@www.hugbear.net

    这是我手头最后一本卡尔的书,用了不到一个通宵读完,说明情节还挺紧凑,看到最后半页之前,我不喜欢这个故事。
    二十八岁的玛歌,美丽大方,活泼开朗,三十二岁的索林,功成名就,人脉广泛,在身为新郎好友的伴郎何顿眼中,这是一场完满的姻缘,他们两个人一定会生活得非常非常幸福。
    七年,经历了一场世界大战,何顿在国外执行情报任务并抓获了数名举足轻重的德国间谍,等他再回到故乡,得知玛歌已经死于突发脑溢血,玛歌的妹妹希莉雅神经失常,而性情大变的索林丧期未满即将迎娶十九岁的少女桃乐丝——当年在索林的婚礼上突然失声痛哭的十二岁花童……
    随后,何顿又得知玛歌和索林的婚姻其实是一场梦魇,希莉雅多次亲眼目睹索林残酷虐待玛歌,并听见他们剧烈争执,所以希莉雅相信是姐夫逼迫姐姐自尽以逃脱苦海,而索林则对外宣称小姨子神经失常,臆想胡言。
    再往后,何顿进一步发现,玛歌的死亡更像是被谋杀,索林并非毫无怀疑,却极力维持脑溢血的说法,希莉雅对姐夫的指控一一得到证实,而她那些见神见鬼的经历却又令人怀疑她的神志是否绝对清醒。
    几乎到了最后,何顿知道,索林和桃乐丝的奸情远远早于玛歌的死亡,而玛歌也另有爱人,所有谋杀的证据却将凶手的身份指向欲替姐姐寻求解脱的希莉雅身上。
    事实的真相是什么呢?玛歌才是那个患有先天性神经病的人,她的歇斯底里症由性爱诱发,所以结婚之后,她完全无法忍受与丈夫亲昵,难怪当早就对索林心存仰慕的桃乐丝刚一成年,二人就勾搭成奸,索林对妻子的“虐待”完全是为了防止她犯病更严重。当玛歌终于遇到了她能够接受的性伴侣,并提出离婚时,索林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坚决拒绝,玛歌以殉情相要挟,却被那个早就急于摆脱她的出尔反尔的情人杀害……
    玛歌的情人,杀害她的凶手,龙尼,是一个不足二十岁的贵族少年,一个才华横溢,前途光明的画家,桃乐丝的父亲一直将他视为乘龙快婿的最佳人选,桃乐丝听说了希莉雅对索林的指控之后对龙尼说:“我不在乎被自己的丈夫殴打个七荤八素,恐怕你根本就没有揍我一顿的胆子。”索林在众人面前将罪名指控处理得勉强得体,桃乐丝却未免失望:“我本来指望他恶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
    玛歌的悲剧在于,她的祖母、奶妈、保姆、家庭医生早就知道她身患精神疾病,却为了顾全面子而不肯公开事实,任凭她结婚,堕入痛苦的深渊。索林同样知情,他明白自己并不是与妻子相适的性伴侣,同样为了顾全面子而不肯和她离婚,甚至在察觉到妻子服毒之后,也没有及时告知医生,延误了解毒时机,导致玛歌终于死亡。玛歌对她的小情人爱得如痴如狂,可是自幼一帆风顺,志得意满的龙尼更需要门第相当的桃乐丝作为妻子,而对玛歌痛下毒手。
    看到这里,我很同情玛歌,如果不是与生俱来的疾病,玛歌和索林,会是一对美满的夫妻。龙尼是一个骄傲自满,被宠坏了的孩子。可是我最讨厌的,是桃乐丝,就像她父亲说的,这些小孩,个个残忍冷酷,他们自己想要的东西,伸手就去拿,非要得到不可,从来不在乎会对别人造成什么影响,因为她年轻,她胆大,她自由,她强壮健康,她无所顾忌,所以她瞧不起“那个女人”,并且毫不犹豫的占有“那个女人”的丈夫,而当时,桃乐丝并不知道玛歌患有疾病的内情,玛歌虽然比桃乐丝足足年长十六岁,可她依然风姿绰约,美貌动人,然而,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年轻的人们都知道这一点。
    可是,在文章的结尾处,桃乐丝的父亲并不反对女儿嫁给索林,毕竟,他不曾虐待和杀害自己的妻子,反倒是那个讨人喜欢的小龙尼犯下了那桩骇人罪行。
    桃乐丝说,她不想嫁给索林了,因为他是个卑鄙货色——我想,那意思就是他畏首畏尾,毫无担当——相反,桃乐丝不许父亲说龙尼的坏话,并为自己一直鄙视他的优柔寡断而感到后悔,因为,他是那样狂妄,她宁可自己已经嫁给龙尼了……
    看到最后这半篇书,我原谅了桃乐丝,甚至多少有点喜欢她,年轻的女孩,并没有深谋远虑的摧毁他人的幸福为自己牟利,她们只是喜欢在幻想中冒险,值得怪罪的倒是那些喜欢利用小女孩的幼稚无知的猥琐老男人……但愿这些小屁孩都会长大。

    这个故事里的女主角希莉雅和男主角何顿倒是为数不多的令我喜欢的卡尔主角。他们爱得深厚而不程式化,两个人聪明自主,个性鲜活,倒不是那种莫名其妙的痴男美女。希莉雅与何顿早已相爱,只是当时,希莉雅是富有的贵族继承人,何顿却是一个薪水微薄的小职员,他主动拒绝了她。七年间,何顿立下赫赫战功,继承了爵位和巨额家产,可是出于工作需要,他被宣布为“阵亡”。突然看见“死而复生”的何顿,希莉雅平静的说,你被派去执行任务了,所以不能跟我通信、见面,没有人告诉我这个,当我一看见你我就知道。然后,爱情再也无法阻拦,我相信,不是因为何顿觉得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资本求爱,只是这七年的生死经历让更为成熟的何顿明白,有些东西是无论出于何种理由也不能够放弃的。

    阿婆的故事里,从来就不缺乏违法逾礼的恋情,只是她那种优雅含蓄的描绘方式,让人怀疑,那些男女之间最大的罪恶就是彼此写过一些堆砌华丽词藻和比喻排比的情书,顶多只是“心灵出轨”,大概在《空谷幽魂》里,医生和雕塑家是一对地下情人,很平淡很温馨的提到他们同床共枕。另一出涉及“性”的故事是《魔手》,小镇上泛滥成灾的匿名信中用最污秽的字眼描述了最下流的奸情,可是好笑的是,这些奸情完全是一个对八卦流言一无所知的体面男人编造出来的,几乎无一命中真相。
    奎因具有美国式的开放,可是我反而不记得他的故事中提到“性”,只是在《九尾怪猫》中,一对年龄悬殊的夫妇酿就了数桩命案,起因有一半是性生活不够和谐。
    恬静悠然的铁伊,在《法兰柴思事件》中,写到一个十五六岁的未成年少女,出于某种叛逆情绪,主动充当一个旅行推销员的“情妇”,失踪数日,并嫁祸一对无辜的母女。其实她既无经验,又缺乏诱惑力,那个男人反而被弄得左右为难。
    卡尔还有一部书《耳语之人》中,提到一位女子,不幸是天生的性欲狂,她一面要维持端庄正派的形象,一面却被天性驱使不得不毫无节制毫无挑选的与男人偷情。
    性,实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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